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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发表时间: 2025-11-06 01:23:12

我叫许芮,是个秘书。

工作体面,上司季洲是个心理医生,冷静得像块冰。

我还有个最好的闺蜜,姜宁,我们无话不谈。

直到公司有人死了。

死在地下二层的档案室。

他手里攥着一支钢笔,上面刻着我的名字缩写,XR。

警察来了,所有人都看着我。

姜宁抱着我,说会永远相信我。

季洲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点意外。

从那天起,我被困在了这栋大楼里。

走廊尽头总有哭声,镜子里会闪过别人的脸。

每个人都说我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包括我的闺蜜,姜宁。

她说:“芮芮,你是不是病了?去看看季医生吧。”

我看着她关切的眼睛,忽然觉得,这栋楼里最可怕的,不是鬼。

而是活人。

1.我没杀人,但钢笔会说话

周五,下午六点。

我把最后一份文件放在季洲桌上。

“季医生,都处理好了。”

他嗯了一声,眼睛没离开屏幕。

他就是这样,一个情绪稳定到可怕的男人。

我是他的秘书,快一年了。

我们之间的话,加起来可能还没一本产品说明书厚。

办公室里很安静。

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中央空调的出风声。

我准备下班,手机响了。

是姜宁。

“芮芮!老地方,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蛋糕!”

声音跟她的人一样,甜得发腻。

我笑了笑,对着话筒说:“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拿起包。

季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许芮。”

我回头。

他看着我,那双眼睛黑得像深潭。

“你的笔,掉了。”

他指了指地毯。

一支银色的钢笔。

笔帽上刻着两个字母,XR。

是我名字的缩写。

我爸送我的大学毕业礼物。

我捡起来,道了声谢。

他没再说话,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

我走出办公室,心里有点发毛。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很怪。

走出办公大楼,冷风一吹,我把这点怪异吹散了。

姜宁已经在咖啡馆等我了。

她挥着手,笑得比蛋糕还甜。

“慢死了你!”

我们聊着天,吃着蛋糕,跟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她说她部门新来的实习生多讨厌。

我说季洲今天又只说了三句话。

她拍着我的手,说:“哎呀,那种冰山男,你理他干嘛。”

晚上九点,我们分开。

我回到自己的公寓,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是公司行政主管的电话。

“许芮!你快来公司一趟!出事了!”

他的声音在发抖。

我心里咯噔一下。

等我赶到公司楼下,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

红蓝色的警灯晃得人眼晕。

几个同事聚在一起,脸色惨白。

我走过去,问怎么了。

一个女同事指了指大楼,声音哆嗦。

“老……老王……死……死在地下二楼了。”

老王是档案室的管理员,一个快退休的老实人。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一个警察朝我走来。

“你是许芮?”

我点头。

“跟我们来一趟。”

我被带进一个临时询问室。

空气里都是紧张的味道。

警察问了我一堆问题。

昨晚在哪,跟谁在一起,见过老王没有。

我如实回答。

和姜宁在一起,有不在场证明。

警察点点头,然后拿出一个证物袋。

里面装着一支银色的钢笔。

“这个,是你的吗?”

我看着那支笔,血液瞬间凉了。

笔帽上,XR两个字母,刺眼得像针。

是我那支。

我下午才从季洲办公室捡起来的笔。

警察的声音很平稳,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我们在死者手里,发现了它。”

2.影子,在镜子里看我

我被带回警局,做了一整夜的笔录。

天亮的时候,他们才让我走。

临走前,那个带头的警察对我说:“许小姐,结案前,请不要离开本市。”

我走出警局,阳光刺眼。

世界好像还是那个世界,但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同事的微信群已经炸了。

各种猜测,各种暗示。

矛头,都指向我。

我成了公司里的杀人嫌疑犯。

姜宁开车来接我。

她一见我就哭了,抱住我。

“芮芮,我相信你,肯定不是你。”

她的拥抱很用力,但我感觉不到温度。

我太累了,靠在副驾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脑子里,全是那支钢笔的样子。

它怎么会到老王手里?

我明明放进了包里。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床上。

姜宁帮我点了外卖,陪着我。

她一直在说,说警察多离谱,说同事多八卦。

我听着她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

下午,季洲给我打了电话。

“许芮,给你放三天假,调整一下。”

声音还是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谢谢季医生。”

“嗯。”

他挂了电话。

我看着天花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昨天下午,我从季洲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姜宁正好给我打电话。

我为了接电话,把包放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大概……有两三分钟。

公司走廊,是有监控的。

我猛地坐起来。

“宁宁,昨天下午,我去你公司楼下接过你,记得吗?”

姜宁正在削苹果,闻言愣了一下。

“啊?有吗?哦哦,对,我想起来了。”

她的反应有点慢。

我说:“我得回公司一趟,看监控。”

姜宁拦住我。

“你看那个干嘛?都交给警察不就好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她的手很凉,抓着我的胳膊。

我甩开她。

“不行,我必须去。”

这不是休息就能过去的事。

我不去,我就要被钉在杀人犯的耻辱柱上。

姜宁拗不过我,只好开车送我回公司。

周末的公司,空无一人。

走廊里的灯只开了一半,忽明忽暗。

我跟保安大叔打了招呼,说要查监控。

大叔认识我,没多问,带我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一排排屏幕亮着幽光。

我找到了昨天下午六点左右,我们楼层的走廊监控。

画面里,我走出季洲的办公室。

手机响了,我走到长椅边,放下包,接电话。

然后,我背对着包,看着窗外,讲了差不多两分钟。

就在这两分钟里,一个身影从楼梯间闪了出来。

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脸。

那个人走到长椅边,手伸向了我的包。

动作很快,不到五秒钟,就缩了回去,消失在楼梯间。

我拿了包,离开。

整个过程,天衣无缝。

我的心跳得飞快。

有人偷了我的笔。

然后,用我的笔,去杀了老王,再把笔放在他手里。

这是栽赃。

赤裸裸的栽赃。

保安大叔也凑过来看。

“这人谁啊?鬼鬼祟祟的。”

他把画面放大,暂停。

那个人穿着公司的清洁工制服,戴着帽子和口罩。

身形……有点像个女人。

我把这段视频拷了下来。

心里有了底,但更多的是恐惧。

是谁?

是谁这么恨我?

回家的路上,天已经黑了。

路过一楼大厅,光洁的墙面倒映出我和姜宁的影子。

我无意中瞥了一眼。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镜面里,我的影子里,站着另一个人。

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戴着帽子的女人。

她正透过镜面,死死地盯着我。

我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姜宁,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芮芮,你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我指着墙面,声音发颤。

“刚……刚才,里面有个人!”

姜宁看过去。

墙面倒映着我们两个,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扶住我,眉头紧锁。

“芮芮,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出现幻觉了?”

“我没有!”

我敢肯定,我看见了。

那不是幻觉。

那个眼神,冰冷,怨毒。

我浑身发冷,拉着姜宁快步走出了大楼。

坐上车,我还在发抖。

姜宁递给我一瓶水。

“芮芮,你真的该去看看季医生了。你现在状态很不对劲。”

我没说话。

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个偷我笔的人。

那个镜子里的影子。

它们之间,有联系吗?

还是,我真的要疯了?

3.她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周一,我还是回公司上班了。

我不能躲起来。

躲起来,就等于默认了。

走进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过来。

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我挺直了背,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打开电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姜宁给我发微信。

【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回了个“还好”。

其实一点都不好。

午休的时候,我去茶水间。

两个女同事正在聊天。

看到我进来,立刻闭了嘴。

其中一个,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我。

“呵,心理素质真好,出了这种事还能来上班。”

另一个拉了拉她,她们端着杯子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这就是职场。

你风光的时候,人人都是朋友。

你落难的时候,人人都能踩你一脚。

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端着杯子往回走。

路过季洲的办公室,门虚掩着。

里面传出说话声。

是姜宁。

“季医生,我真的很担心芮芮,她最近精神状态很差,总说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我的脚步停住了。

季洲的声音传来,还是那么平淡。

“具体说说。”

“她说在镜子里看到一个穿清洁工制服的女人,还说听到有人哭。我觉得……她是不是因为被怀疑,压力太大,有点……”

姜宁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我在门外,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她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季洲?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不是应该维护我吗?

我没有进去。

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我开始回想和姜宁相处的点滴。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进了同一家公司。

她家境比我好,人也长得漂亮,身边总是不缺追求者。

而我,家境普通,长相平平,全靠自己努力才坐上今天的位置。

她总说羡慕我独立能干。

以前我以为是真心话。

现在,我不确定了。

我打开电脑,调出了那天走廊的监控视频。

那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女人。

我把画面一帧一帧地看。

虽然看不清脸,但她的走路姿势,总觉得有点眼熟。

我把视频发给了我一个做刑侦的朋友。

【帮我看看,能不能分析一下这个人的身高体态特征。】

下午,姜宁来找我。

她提着下午茶,笑嘻嘻地放在我桌上。

“芮芮,吃点东西,别想那么多了。”

她坐下来,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

“我刚才去找季医生了,说了你的情况。他很专业,说不定能帮你。”

我看着她,扯了扯嘴角。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姜宁愣了一下,眼神有点无辜。

“我不是为你好吗?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看你这样下去。”

她说得那么真诚。

真诚到,我差点就信了。

如果我没有听到她刚才那通电话的话。

我把她的手拿开。

“宁宁,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吗?”

她用力点头。

“当然了!”

“那你会不会……骗我?”

姜宁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骗你。”

她伸手想摸我的脸。

我躲开了。

“我有点累,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有点尴尬。

“那……好吧,你别多想。”

她站起来,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冷。

朋友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身高大概165168cm,偏瘦,从步态看,右脚踝可能受过伤,走路时重心会不自觉地向左偏一点。】

165168cm。

偏瘦。

右脚踝受过伤。

我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我和姜宁的合照上。

照片里,我们笑得很开心。

姜宁,身高167。

很瘦。

大三那年,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右脚踝骨裂,休养了三个月。

4.心理医生的眼睛,没有秘密

我拿着朋友发来的分析,去找了季洲。

敲门的时候,我手心都是汗。

“进。”

他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一份文件。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照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的光影。

我把手机放在他桌上。

“季医生,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个。”

他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监控截图和文字分析。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想说什么?”

“这个偷我钢笔的人,特征和姜宁很像。”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季洲抬起眼,看着我。

那双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

“怀疑自己的朋友,感觉如何?”

他问的,不是案情,是我的感受。

不愧是心理医生。

我说:“很糟糕。但事实更重要。”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许芮,怀疑和证据,是两回事。”

“我知道。”

我说,“但这是唯一的线索。”

他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在桌上。

“周五下午五点五十分,老王来找过我。”

我愣住了。

季洲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传出老王有些紧张的声音。

【季医生,我……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做个心理咨询。】

【说说看。】是季洲的声音。

【我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尤其是在地下室的时候……我总觉得档案室里,除了我,还有别人。】

【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影子……女人的影子。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一开灯,她就不见了。还有……我还听到了哭声。】

录音到这里,停了。

我浑身发冷。

老王死前,也遇到了“灵异事件”。

和我一样。

“他为什么来找你?”

“因为我是公司唯一的心理医生。”季洲说,“而且,他觉得那个人,可能和我们公司某个女职员的心理问题有关。”

“谁?”我追问。

季洲看着我,没有回答。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许芮,这栋楼,在建成之前,是一家精神病院。后来废弃了,拆了重建的。”

我张大了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都市传说,总喜欢在这种地方做文章。”

他说,“恐惧,是会传染的。一个人感到害怕,她的情绪会影响到周围的人。很快,大家都会觉得这里不干净。”

“你是说,老王听到的哭声,看到的影子,都是心理作用?”

季洲转过身。

“不全是。”

他说,“也可能是有人在利用这种恐惧,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走回桌边,把录音笔收起来。

“监控视频的分析,可以作为怀疑的起点。但你要找的,是姜宁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证据。”

我明白了。

季洲不是不帮我。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我调查的方向。

他相信我。

或者说,他不在乎我相信谁,他只相信证据。

我走出他的办公室,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虽然我的盟友,冷静得像个陌生人。

我回到座位,开始疯狂回忆案发那天晚上。

姜宁说,九点我们分开后,她就直接回家了。

她家离咖啡馆,开车大概二十分钟。

也就是说,她九点二十分左右到家。

老王的死亡时间,法医鉴定是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她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问题是,我怎么证明她没有回家?

我突然想到一个东西。

行车记录仪。

姜宁的车上,有行车记录仪。

如果她说了谎,记录仪会记下一切。

5.她的车,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我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能拿到姜宁车钥匙的借口。

不能让她起疑心。

我思考了一整个下午。

下班的时候,我给姜宁打电话。

“宁宁,我的公寓钥匙好像找不到了,备用钥匙放在你那儿的,你今晚能给我送过来吗?”

我的备用钥匙,确实一直在她那里。

这是我们友谊的象征。

现在,成了我试探她的工具。

姜宁很快就答应了。

“没问题啊,我下班就过去。你在家等我。”

“别,我过来找你吧。”我说,“我顺便在你家蹭个饭,好久没吃阿姨做的菜了。”

她的父母和我家是世交,我很小就认识她妈妈。

姜宁没有怀疑。

“那好啊,我妈念叨你好久了。”

我打车去了姜宁家。

她家住在一个高档小区,安保很好。

她妈妈见到我,特别热情,拉着我问长问短。

姜宁在一旁,笑得很自然。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发冷。

吃饭的时候,我假装不经意地提起。

“哎,我车子好像有点问题,明天得送去修。宁宁,明天能借你的车用一下吗?我得去个地方。”

姜...

姜宁妈妈立刻说:“用宁宁的,她的车放着也是放着。”

姜宁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当然可以啊,咱俩谁跟谁。”

她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我。

“喏,给你。”

我接过钥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吃完饭,我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

姜宁送我到门口。

“芮芮,你最近真的没事吧?别硬撑着。”

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关心”。

我笑了笑。

“没事,可能就是没睡好。”

我拿着她的车钥匙,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我没有回家。

直接去了她家的地下车库。

找到了她的那辆红色MiCoop。

我坐进驾驶座,熟练地找到了行车记录仪。

把里面的储存卡拔了出来。

我不敢在车里看。

打车去了最近的一家网吧。

开了个包间,把储存卡插进电脑。

我的手在抖。

我害怕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但又必须看。

我点开了案发当晚的录像文件。

时间,晚上九点零五分。

画面里,是我和她在咖啡馆门口告别。

然后,车子启动。

但是,行驶的方向,不是回她家的路。

而是……回公司的路。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车子在离公司还有两条街的地方停了下来。

姜宁下了车。

她戴上了卫衣的帽子,走进了监控的死角。

过了大约一个半小时。

晚上十一点左右,她才回到车上。

开车,回家。

储存卡里,记录了她全部的谎言。

她没有回家。

她在老王死亡的时间段里,出现在了公司附近。

她有时间,有机会,也有动机。

我把视频复制到我的手机里。

然后,格式化了储存卡,把它插回了行车记录仪。

做完这一切,我像虚脱了一样,靠在椅子上。

证据确凿。

我最好的朋友,为了陷害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为什么?

我怎么也想不通。

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没有感情纠葛。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走出网吧,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我想起姜宁白天对我说的话。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原来,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6.地下室的秘密,不止一个

第二天,我没有报警。

直接把视频交给警察,他们会相信我。

但他们可能找不到姜宁杀人的直接证据。

行车记录仪只能证明她撒了谎,不能证明她杀了人。

我需要更致命的东西。

我需要知道,她为什么要杀老王。

老王发现了什么?

我想起了季洲放给我听的那段录音。

老王说,他觉得地下室里有别人,一个女人的影子,在找东西。

她在找什么?

周二早上,我开着姜宁的车,回了公司。

我把车钥匙还给她,表情如常。

“谢谢啦,车很好开。”

姜宁接过钥匙,笑了笑。

“客气什么。”

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我需要再去一次地下室。

这次,不能惊动任何人。

午休时间,所有人都去吃饭了。

我跟保安大叔说肚子不舒服,想在办公室休息一下。

等人都走光了,我从消防通道,溜进了地下二层。

地下室阴冷潮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纸张发霉的味道。

走廊的灯是声控的,我每走一步,就亮一盏,身后的又灭掉。

好像我永远走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我走到了档案室门口。

门上还贴着封条。

我绕到后面,那里有个很小的通风窗。

我费了很大劲才把它打开,钻了进去。

档案室里,一片狼藉。

警察勘察过后,没有整理。

文件柜倒在地上,纸张散落得到处都是。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仔细地在地上寻找。

季洲说得对,老王觉得那个女人在找东西。

那她找到没有?

或者,她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像个寻宝人一样,翻看着每一个角落。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无所获。

这里除了旧文件,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气馁,靠在一个铁皮文件柜上喘气。

手电筒的光,无意中扫过文件柜的背面。

我看到了一些划痕。

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凑过去,用手摸了摸。

那不是普通的划痕。

那好像是……字?

我把光线调到最亮,贴着柜子看。

那些划痕,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或者别的什么硬物刻上去的。

我辨认了很久,才看出来那是什么。

是两个字。

“救我。”

下面还有一行数字。

“0713”。

我的头皮瞬间麻了。

这是谁刻上去的?

是老王吗?

他临死前,想留下线索?

0713,是日期?还是什么编号?

我把这两个字和这串数字拍了下来。

心里有个强烈的预感。

这可能就是姜宁要找的东西。

也是她杀掉老王的真正原因。

我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很慢。

有人来了!

我吓得赶紧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躲到文件柜后面。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封条被撕开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束手电筒的光射了进来。

光线晃动,照亮了进来的人的脸。

是季洲。

7.每个人,都有两张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躲在黑暗里,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季洲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他没有开灯,也用的是手机手电筒。

他走得很慢,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的光束,扫过我刚才检查过的每一个地方。

最后,停在了那个有划痕的文件柜前。

他蹲下身,看着那些字。

看了很久。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串数字,“0713”。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我能感觉到,空气里的气氛变了。

变得……悲伤?

我不敢确定。

这个男人的情绪,比海底还深。

他站起来,拿出手机,也拍了张照片。

然后,他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光束,扫过了我藏身的地方。

我们四目相对。

隔着三米的黑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错愕。

只有一秒钟。

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出声。

我也没动。

空气像是凝固了。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朝我走过来。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

我们之间,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看到了。”

他说。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我点头。

“你也知道了。”

我又点头。

他叹了口气。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叹气。

“出来吧。”

他说,“这里不安全。”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档案室。

他把门重新锁好,封条贴回去,做得天衣无缝。

我们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给我倒了杯热水。

“手很凉。”他说。

我捧着杯子,看着他。

“0713,是什么?”

季洲拉开他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

那个抽屉是上了锁的,他用一把小钥匙打开。

从里面拿出一个很旧的牛皮纸档案袋。

他把档案袋推到我面前。

“你自己看。”

我打开档案袋。

里面是一沓资料,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灿烂的女孩,大概二十岁出头。

很漂亮,眼睛亮晶晶的。

我翻开资料。

第一页,是女孩的个人信息。

姓名:季瑶。

我看向季洲。

他点头。

“我妹妹。”

我的心一紧。

资料上写着,季瑶,重度抑郁症患者,伴有精神分裂症状。

三年前,入住XX精神病院。

就是这栋楼的前身。

入住日期,7月13日。

0713。

最后的记录是:三个月后,患者从顶楼天台坠落,身亡。

警方结论:自杀。

“她不是自杀。”

季洲的声音很低沉。

“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他说,“瑶瑶虽然生病了,但她很努力地想活下去。她出事的前一天,还给我打电话,说她交到了一个新朋友,那个人答应会带她出去。”

“新朋友?”

“对。”季洲说,“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也是病人。”

他顿了顿,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那个女孩,叫姜宁。”

我手里的资料,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8.最好的朋友,最毒的蛇

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姜宁?

她住过精神病院?

她认识季洲的妹妹?

这怎么可能?

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个阳光开朗的富家女。

她的人生,应该是铺满了鲜花和掌声。

怎么会和精神病院、抑郁症扯上关系?

季洲弯腰,把资料捡起来,放回我手里。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过去。”

他说,“姜宁的父母很有能量,把她的这段经历抹得很干净。她出院后,换了个城市,重新开始。如果不是我妹妹的案子,我也查不到她头上。”

“所以,你来这家公司,是为了查你妹妹的死因?”

“是。”他承认得很干脆,“我怀疑,当年推我妹妹下去的人,就是姜宁。但我没有证据。”

我看着手里的资料,浑身发抖。

“那……老王……”

“老王是这家精神病院的老员工。医院拆了,他就留下来,在新的办公楼里当了管理员。”季洲说,“我猜,他可能无意中发现了什么,或者认出了姜宁。所以,姜宁必须让他闭嘴。”

一条线,慢慢地在我脑子里清晰起来。

三年前,姜宁和季瑶在精神病院认识。

季瑶死了。姜宁出院,洗白了过去。

三年后,姜宁和我进了同一家公司。

而这家公司的心理医生,恰好是季瑶的哥哥,季洲。

这一切,是巧合吗?

“不,不是巧合。”

季洲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

“姜宁进这家公司,就是冲着我来的。”

“为什么?”

季洲看着我,眼神复杂。

“因为你。”

“我?”我更糊涂了。

“她嫉妒你。”季洲说,“我查过,大学的时候,你和她是最好的朋友。但你比她努力,比她优秀。奖学金是你,学生会主席是你,毕业后找到的工作也比她好。你成了我的秘书,而她,只是个普通职员。在你身边,她永远是被比下去的那一个。”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平等的,是最好的朋友。

原来,在她心里,充满了比较和嫉妒。

“这种嫉妒,在她发现我的身份后,达到了顶峰。”

季洲继续说。

“她大概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我和季瑶的关系。她害怕。害怕我查出当年的真相。所以,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想毁了我。”我说。

“对。”季洲点头,“毁掉我最得力的秘书,让我分心,甚至让我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同时,把你这个‘假想敌’彻底踩在脚下。一箭双雕。”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杀老王,是为了灭口。

栽赃我,是为了报复。

装神弄鬼,是为了让我精神崩溃,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疯子。

好一招毒计。

我看着季洲。

“那……我妹妹留下的‘救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季洲摇头,“这可能就是老王发现的,也是姜宁一直在找的东西。一个能证明她杀了季瑶的,最关键的证据。”

档案室里,一定还有别的秘密。

我必须再回去一次。

这一次,我要找到那个秘密。

然后,让姜宁为她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9.她在我耳边说,一起死吧

我和季洲,制定了一个计划。

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我们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姜宁自己回到档案室,暴露她目标的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我。

第二天,我故意在办公室里表现得精神恍惚。

文件拿反了,咖啡洒了一桌子。

好几个同事都看到了。

姜宁走过来,一脸“担忧”。

“芮芮,你还好吧?”

我看着她,眼神空洞。

“宁宁,我……我昨晚又梦到老王了。”

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他……他告诉我,他把一样东西,藏在了档案室里。他说,那是能救我的东西。”

姜宁的脸色,瞬间变了。

虽然只有一秒,但我捕捉到了。

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但她很快掩饰过去,扶住我的肩膀。

“芮芮,你别胡思乱想了,那都是梦!”

她的手,在发抖。

我知道,她上钩了。

她一定会去档案室,确认那个“东西”还在不在。

或者,把它拿走。

下班后,我假装很不舒服,提前走了。

但我没有回家。

我躲在办公楼对面的咖啡馆里,死死盯着大门口。

季洲则在监控室,看着大楼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用蓝牙耳机,保持着联系。

“她还在办公室,没动。”耳机里传来季洲的声音。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心里很平静。

暴风雨前的平静。

晚上八点,公司的人都走光了。

“她动了。”季洲说,“她进了消防通道。”

和我猜的一样。

她要避开电梯里的监控。

我放下咖啡杯,站起来,走出了咖啡馆。

穿过马路,我也从消防通道,溜进了大楼。

一路跑到地下二层。

档案室的门,虚掩着。

我悄悄地贴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她在找东西。

找得很急切。

我给季洲发了个信号。

然后,我推开了门。

“姜宁,你在找什么?”

姜宁猛地回头,看到我,脸上全是惊恐和错愕。

手电筒的光,照亮了她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很小的,生了锈的铁盒子。

“芮芮……你怎么在这里?”她声音发颤。

“我应该问你。”我一步步向她走去,“你在找什么?还是说,你在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我指了指那个铁盒子。

“这里面,是什么?”

姜宁把盒子死死地抱在怀里,一步步后退。

“不关你的事!你别过来!”

她的情绪开始失控,眼神变得疯狂。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你不出现,如果不是你那么优秀,所有的一切都该是我的!”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尖叫。

“季洲是我的!这个位置也是我的!你凭什么拥有一切!”

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

“所以,你就杀了季瑶,杀了老王,然后想毁了我?”

“是!”她嘶吼道,“季瑶那个贱人,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她发现了这个盒子!她说要去告诉医生!我只能推她下去!老王也是,他居然还记得我!他认出我了!他该死!你也该死!”

她把手电筒关了。

档案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我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在黑暗中移动。

“芮芮,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

冰冷,诡异。

“既然这样,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我感觉到一阵风。

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我的后腰。

是刀。

10.光来了,游戏结束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刀尖的冰冷。

隔着薄薄的衣料,刺着我的皮肤。

姜宁的呼吸,就在我耳后。

热的,带着疯狂的气息。

“你说,我们从天台跳下去,警察会怎么说?”

她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说。

“他会说,杀人凶手许芮,畏罪自杀。还拉上了她最好的朋友当垫背。多好的剧本啊。”

我的身体僵硬,但脑子却异常清晰。

我不能慌。

一慌,就全完了。

“姜宁。”

我开口,声音很稳。

“你手里的那个盒子,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执念。

只要拖住她,季洲就会带人来。

“想知道?”

她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档案室里回荡,显得特别刺耳。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她说,我是个天才,和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这个盒子里,是证明。”

她的逻辑,已经完全混乱了。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但这不重要。

“打开它。”我说,“让我看看,天才的证明。”

也许是我的镇定起了作用。

她犹豫了。

抵在我腰后的刀,松了一点。

“你……你想看?”

“对。”

我说,“反正都要死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过分吧?”

黑暗中,我听到一阵摸索的声音。

然后是金属摩擦的轻响。

她好像在开那个盒子。

“你看……你看……”

她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刺眼的光,瞬间涌了进来。

“警察!不许动!”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手电筒的光全部聚焦在我们身上。

季洲站在门口。

他的脸色,在强光下,白得像纸。

姜宁发出一声尖叫。

手里的刀和盒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瘫软下去,被警察按住。

游戏,结束了。

11.盒子里的真相,不止一个

警局里,灯火通明。

姜宁被带走审问。

我和季洲,坐在另一间办公室里。

那个生锈的铁盒子,就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

一个老警察走了进来。

他打开了盒子。

里面,没有所谓的“天才证明”。

只有一本日记。

和一个小小的,U盘。

警察把U盘插进电脑。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点开。

画面很晃动,像是在偷拍。

场景,是精神病院的天台。

视频里,有两个女孩。

一个,是季瑶。

另一个,是姜宁。

她们在争吵。

季瑶手里,拿着那本日记。

“宁宁,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写的这些东西……太可怕了!我要告诉医生!”

姜宁的表情,很狰狞。

“你敢!”

她扑过去,抢夺日记。

两个女孩在天台边缘撕扯。

然后,季瑶脚下一滑。

姜宁……没有拉她。

反而,松开了手。

视频里,传来季瑶最后的尖叫。

和姜宁得意的,扭曲的笑声。

视频结束了。

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我看向季洲。

他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但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只是眼圈,红了。

老警察叹了口气,打开了那本日记。

字迹娟秀,但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不是姜宁的日记。

是她妈妈的。

她妈妈,曾经也是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

一个有着严重妄想症和暴力倾向的病人。

日记里,记录了她扭曲的世界观。

她认为自己的女儿姜宁,是降临人间的天使,是完美的。

而所有比她女儿优秀的人,都是恶魔,都该被清除。

她把这种思想,从小就灌输给了姜宁。

她教姜宁如何伪装,如何嫉妒,如何不择手段地去毁掉那些“恶魔”。

姜宁,不是天生的坏人。

她是一个被母亲的疯狂思想,扭曲塑造出来的,可悲的怪物。

她不是真假千金里的假千金。

她是那个从出生起,就被套上了不属于她的,疯狂枷锁的可怜人。

盒子里的真相,有两个。

一个是,姜宁杀了季瑶。

另一个是,毁掉姜宁的,是她最亲的家人。

何其讽刺。

12.太阳升起,没有阴影

案子结了。

证据确凿,姜宁被判了刑。

开庭那天,我去了。

她穿着囚服,头发剪得很短。

看到我的时候,她没有恨,也没有怨。

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

她的父母也来了。

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

他们想跟我道歉,被我拒绝了。

我不想听。

公司的风波,也平息了。

我成了公司的“名人”。

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有同情,有敬畏,也有幸灾乐祸。

我不在乎了。

我向季洲提了辞职。

“我想换个环境。”

他没有挽留。

“好。”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给我。

“这是给你的。”

我打开,是一张支票。

数额很大。

“我不需要。”我推了回去。

“这不是报酬。”他说,“是你应得的。你帮我找到了真相,也帮你自己洗刷了冤屈。这是感谢。”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温度。

“许芮,你是个很优秀的员工。也是个……很勇敢的人。”

我收下了。

我需要钱,去开始新的生活。

我离开了这座城市。

找了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换了工作,租了新的房子。

闲下来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姜宁。

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吃蛋糕,一起聊天的日子。

我不知道,那些笑容里,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也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我偶尔会和季洲通邮件。

他告诉我,他把那家心理诊所关了。

他说,他想去一个更需要他的地方。

也许是做公益,也许是去支教。

他终于从妹妹的死亡阴影里,走了出来。

而我,也一样。

我的新家,朝向很好。

每天早上,太阳都会照进我的房间,把一切都照得亮堂堂的。

地板上,没有阴影。

镜子里,也只有我自己。

挺好的。

更新时间:2025-11-06 01: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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