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凑近我，那张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这村里谁不知道我李建国的手段？”
“你一个女人，斗得过我吗？”
那天晚上，我抱着小明坐在客厅里，一夜没睡。
小明问我：“妈妈，为什么建国叔叔要抢我们家？”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告诉一个孩子，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会为了钱变成畜生？
我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爸的银行卡不见了！
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连床板下面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
那张卡里有我爸这些年攒的所有钱，十五万！
那是他省吃俭用攒了半辈子的钱。
也是他留给我和小明的唯一保障。
我立刻想到了李建国。
除了他，还有谁知道我爸把银行卡放在哪？
我直接杀到李建国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
门没锁，我一脚踹开，冲了进去。
“把我爸的银行卡还给我！”
张翠花正在厨房刷碗，被我吓了一跳。
手里的碗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什么银行卡？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李建国在哪？”
“他……他不在家。”
张翠花结结巴巴的，眼神闪躲，一看就是心虚。
“李建国！你给我出来！”
“我知道你在家！”
我冲着里屋大喊，声音都破了。
果然，李建国从里屋走出来。
手里还拿着一沓红彤彤的钞票，在我面前故意晃来晃去。
那副得意的嘴脸让我恨不得撕碎他。
“你找这个？”
“十五万！你全取了？”
我眼红了，扑上去就要抢。
他轻松躲开，把钱举得高高的，就像逗小孩一样。
“这钱是叔叔生前给我的，有证人。”
“你说是吧，翠花？”
张翠花连忙点头：“是的是的，叔叔说过，这钱给建国的。”
“你们胡说八道！”
“我爸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银行卡一直在我爸的抽屉里，你是什么时候偷的？”
“偷？”
李建国把脸一沉，声音变得阴森。
“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偷？”
“这是叔叔主动给我的！”
“给你？什么时候给的？为什么给你？”
“就在他住院之前，他把我叫到身边。”
“说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帮忙照顾你们母子。”
“这钱就是他给我的照顾费。”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放屁！”
“我爸从来没和你说过这种话！”
“没说过？”李建国冷笑。
“那你怎么证明？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你能怎么样？”
我彻底疯了，不顾一切地扑向他。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我拼命想抢那些钱。
但李建国力气太大，一把推开我。
我摔在地上，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当时就破了。
血渗透了裤子。
“李晓芳，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看一条狗。
“我念在叔叔的面子上，给你留条活路。”
“你要是不知好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从地上爬起来，膝盖疼得钻心，但我顾不上。
“李建国，你这个畜生！我和你没完！”
“没完？”
他蹲下身，凑近我的脸，那口气臭得像下水道。
“你一个女人，拿什么和我斗？”
“你以为法院会信你的话吗？”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钱是你的？”
“银行卡上又没写你的名字。”
5
“你……”我被他的话噎住了。
确实，银行卡是我爸的名字，我拿什么证明这钱是我的？
“想明白了吧？”
李建国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
“识相点，别自找没趣。”
“房子的事也是一样，摔盆的录像我都有，证人也有一大堆。”
“你斗不过我的。”
张翠花在旁边添油加醋：“就是，晓芳你也别太贪心了。”
“建国哥对你们够好了，要不是看在叔叔的面子上，谁管你们死活？”
“够好？”我简直要被气疯了。
“他偷我家钱，抢我家房，这叫够好？”
“什么偷什么抢？说话要有证据！”
张翠花叉着腰，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人家建国又出钱又出力办丧事，摔盆尽孝，你呢？”
“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我……”
“你什么你？”李建国接过话茬。
“十年来你照顾叔叔，我承认你有苦劳。”
“但是苦劳不等于功劳，更不等于继承权。”
“按老祖宗的规矩，女儿是外人，只有儿子才能继承。”
“我摔了盆，就是儿子！”
我被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气得说不出话来。
从李建国家出来，我直接去找二伯，想让他给我作证。
二伯家的院子里种着几棵枣树。
这会儿正是枣子成熟的季节，满树的红枣看起来很诱人。
但我哪有心思看这些。
“二伯，建国哥偷了我爸的钱，你给我作证。”
“我爸从来没说过要把钱给他。”
二伯正在树下收枣子，听了我的话，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收枣子，头也不抬。
“晓芳啊，这种事……我们老年人不掺和。”
“二伯，我爸对你们李家人多好。”
“每次过年过节都给你们送东西。”
“现在他刚走，你们就……”
“晓芳！”
二伯突然放下手里的篮子，脸色一沉。
“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你一个出嫁的女儿，老惦记娘家财产不合适。”
“建国摔了盆，按规矩就是李家人，就有继承权。”
“规矩？什么规矩？”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封建糟粕？”
“封建糟粕？”
二伯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女儿是外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现在是外姓人，李家的财产轮不到你来分！”
我被这句话击得后退几步，心如刀绞。
“连你也这么说？”
“我这是为你好，女孩子家家，别太贪心。”
二伯重新拿起篮子，继续收枣子。
“建国那孩子虽然平时毛躁点，但心不坏。”
“你要是识相，他不会亏待你的。”
“心不坏？”我简直要笑出声了。
“他偷钱抢房叫心不坏？”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偷什么抢？”
“人家建国摔盆尽孝，按规矩继承财产，天经地义！”
“倒是你，一个出嫁的女儿，老惦记娘家的东西，像话吗？”
我想反驳，但看着二伯那副固执的样子，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在这些人眼里，我永远都是外人。
不管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不管我照顾我爸十年有多辛苦。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想分家产的贪心女人。
而李建国呢？
他什么都没做，就因为他是男的。
就因为他摔了个盆，所有人都觉得他理所当然应该继承一切。
6
这世道真是太他妈荒谬了！
李建国的报复很快就来了。
当天晚上，我的小超市就遭了殃。
第二天早上我去开门，一推门就闻到一股恶臭。
整个店里都是粪便，墙上、货架上、地上，到处都是黄不拉几的东西。
臭得我当场就吐了。
邻居们都围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
“这是谁干的？太缺德了！”
“肯定是有仇家。”
“晓芳平时人挺好的，怎么会有人这么恨她？”
我心里清楚得很，除了李建国还能有谁？
我调出监控录像，果然拍到了。
视频里，李建国拎着一桶粪便，偷偷摸摸地往我店里泼。
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被拍得清清楚楚。
我拿着录像直接报警。
“警察同志，你们看，这就是证据！”
“他故意损坏我的财物！”
警察看了录像，找到李建国。
“李建国，有人举报你故意损坏他人财物。”
“我没有，录像能说明什么？我只是路过。”
李建国死不承认。
“路过？”我气得发抖。
“你在我店门口站了十分钟，拎着一桶粪便，这叫路过？”
“谁能证明桶里装的是粪便？录像里又看不清楚。”
“再说了，我就算在那站十分钟怎么了？”
“公共场所，我想站多久站多久。”
这王八蛋居然还狡辩！
“李建国，你还要脸吗？”
“要脸？”
李建国当着警察的面冷笑。
“抢别人家产的人和我谈要脸？”
“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条街上待不下去？”
“这才刚开始，以后有你好受的！”
警察警告了他几句就走了。
毕竟只是泼粪便，没有人员伤亡，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是对我来说，这就是奇耻大辱！
我花了一整天时间清理店铺，请了专业的清洁公司。
花了好几千块钱才把臭味清除干净。
但是生意还是受了影响，客人们都不愿意进来，说怕不卫生。
更屈辱的还在后面。
那天下午，我儿子小明从学校回来。
书包都没放下就开始哭，眼睛还青了一块。
“妈，有人打我。”
“谁打的？为什么打你？”
我心疼得要死，抱着儿子检查伤势。
“班上的同学说我们家抢别人钱，说我妈是坏人。”
“我和他们吵架，就打起来了。”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小明才十岁，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他们胡说八道！”
“妈妈没有抢别人的钱，那是爷爷留给我们的！”
“可是他们都这么说，老师也不管。”
“还有人说，让我妈把钱还给建国叔叔，不然就天天打我。”
我抱着儿子，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李建国这个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
我立刻打电话给李建国。
“李建国，你是畜生吗？连孩子都不放过？”
“是你不让孩子消停的。”
电话里，他的声音透着恶毒。
“村里人都知道你抢我家产。”
“你儿子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不是很正常吗？”
“你放屁！什么叫我抢你家产？”
“那是我爸留给我的！”
“留给你？你有什么证据？遗嘱呢？法律文件呢？”
他得意洋洋。
“识相点，把房子让出来，大家都清静。”
“你儿子在学校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你做梦！”
“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阴森。
“我告诉你，这只是开始。”
“你要是再不识相，我有的是办法整你们母子！”
7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我看着身边熟睡的小明。
那张稚嫩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李建国啊李建国，你以为你吃定我了？
你以为我一个女人就好欺负？
你错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狠谁有理，谁有钱谁说了算。
但你忘了一件事，把人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尤其是把一个母亲逼急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李建国的骚扰变本加厉。
每天晚上，他都会带着几个混混在我家门口转悠。
有时候还故意大声说话，让我们母子睡不好觉。
“听说这家有个寡妇，长得还不错。”
“就是爱贪财，占着不是自己的房子不放手。”
“这种女人就是欠收拾，男人死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开门出去理论。
“你们有完没完？大半夜的在这里胡说八道！”
“哟，出来了？”
一个混混嬉皮笑脸地看着我。
“大嫂，听说你和建国哥有点误会？”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家人嘛，有话好好说。”
“一家人？”我冷笑。
“我和他算什么一家人？”
“怎么不算？建国哥摔了盆，按规矩就是你家的男人了。”
另一个混混也凑过来。
“大嫂，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建国哥愿意照顾你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照顾？”我气得发抖。
“他抢我家房子，偷我家钱，这叫照顾？”
“什么抢什么偷？说话要有证据！”
李建国从暗处走出来。
“我继承叔叔的遗产，天经地义。”
“倒是你，一个出嫁的女儿，老霸着娘家财产不放，像话吗？”
“你……”
“我什么我？”
李建国逼近我，那张脸在夜色里显得更加可憎。
“李晓芳，我耐心有限。”
“最后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要么签字把房子过户给我，要么……”
“要么怎样？”
“要么我让你们母子在这里待不下去！”
说完他就带着那帮混混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气得浑身发抖。
第二天，我的遭遇更加恶劣。
早上去菜市场买菜，所有摊主都对我指指点点：
“就是她，抢侄子家产的那个女人。”
“真是不要脸，男人一死就露出真面目了。”
“人家建国多孝顺，摔盆尽孝，她还有脸和人家争？”
我想买点菜，但几个摊主都不愿意卖给我：
“不好意思，菜卖完了。”
“这些菜都是别人订的。”
“你去别家看看吧。”
明明菜摆得满满的，却说卖完了。
我知道，这些人都被李建国收买了。
中午的时候，情况更糟。
小明从学校回来，书包都撕破了，里面的课本散了一地。
脸上还有新的伤痕。
“妈，今天有五个人打我。”
小明哭着说。
“他们说我是小偷的儿子，说我妈抢了别人家的房子和钱。”
“老师也不帮我，还说让你去学校一趟。”
我抱着儿子，心疼得要死。
8
这些大人的恩怨，凭什么要孩子来承受？
我去了学校，班主任王老师脸色很难看：
“李女士，小明最近在学校的情况很不好。”
“同学们都不愿意和他玩，还经常发生冲突。”
“这样下去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利。”
“王老师，这不是小明的错。”
“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家，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
王老师的语气很冷淡。
“李女士，我听说你们家最近有些纠纷？”
“作为老师，我不便评判，但是孩子的教育不能受影响。”
“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我建议你考虑给孩子转学。”
转学？我气得想骂人。
凭什么要我们转学？我们是受害者！
“王老师，小明在这个学校上了四年，和同学们感情很深。”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恶意中伤就转学？”
“李女士，我也是为了孩子好。”
“现在这种情况，小明在学校确实很难融入集体。”
我看着王老师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明白了。
李建国的手已经伸到学校里来了。
从学校出来，我直接去了李建国家。
这次我不打算再忍了。
“李建国！你给我出来！”
我在院子里大声喊。
李建国慢悠悠地走出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哟，这么大火气？怎么了？”
“你到学校去说了什么？为什么老师要我们转学？”
“转学？”
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们转学？”
“别装了！你收买了老师，让她为难我儿子！”
“收买？你说话要有证据！”
李建国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像个土皇帝。
“我只是和几个朋友聊天的时候，提到了你们家的事情。”
“谁知道消息就传开了呢？”
“你个王八蛋！”我冲上去想打他。
他轻松躲开，还是那副嘻皮笑脸。
“哎哟，动手了？”
“李晓芳，你这是想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邻居的面打人？”
我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大家都看见了啊，是她先动手的！”
李建国大声说道。
“我好心好意想和她商量家产的事，她倒好，上来就打人！”
“晓芳，你这样不对。”
七婶也过来了。
“建国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能动手呢？”
“好意？”我简直要疯了。
“他收买老师为难我儿子，这叫好意？”
“什么收买？你有证据吗？”
八婶也帮腔。
“人家建国只是和朋友聊天提到你们家的事。”
“这有什么错？”
“倒是你，一个女人家家，动不动就打人，成何体统？”
我被这些人围在中间，感觉就像被一群狼包围的羊。
“你们……”
我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什么都没用，这些人早就站在李建国那边了。
“晓芳啊，我劝你还是识相点。”
李建国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何必和我较劲呢？”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点钱，让你们搬出去重新开始。”
“这对你们母子都好。”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施舍？”他冷笑。
“这可不是施舍，这是我的仁慈。”
“要知道，按理说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愿意给你们钱，已经很仁义了。”
“仁义？”我气得想笑。
“李建国，你抢我家房子，偷我家钱，还敢和我谈仁义？”
“我最后说一遍，什么抢什么偷？”
“我继承叔叔的遗产，天经地义！”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
“李晓芳，我的耐心有限。”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么签字把房子过户给我。”
“要么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还想怎么样？”
“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转身进了屋，留下一句话。
“记住，三天！”
当天晚上，李建国真的不客气了。
半夜十二点多，我被撬门声惊醒。
李建国带着三个混混破门而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李晓芳，机会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我抱着被惊醒的小明躲在角落。
“你们这是犯罪！”
“犯罪？”李建国狞笑。
“我收回自己家的房子，怎么叫犯罪？”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
一个混混逼近：“大嫂，别为难大家。”
“签个字，把房子过户给建国哥，大家都省事。”
“我不签！”
“不签？”
另一个混混拿出一份文件。
“那可由不得你了。”
“这是房屋过户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我拿起菜刀：“谁敢过来试试！”
9
“妈，我怕。”
小明紧紧抱着我，小身体在发抖。
“别怕，妈妈在这。”
我护着儿子，手里的菜刀也在发抖，但我不能退。
李建国看我拿着菜刀，反而笑了。
“李晓芳，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女汉子？”
“一个女人，能干什么？你敢杀人吗？”
“我能干什么，你试试就知道了。”
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杀了他。
如果不是小明在身边，我真的会动手。
但我不能，我不能让小明看到妈妈杀人的场面。
“行，你有种。”
李建国挥挥手。
“兄弟们，我们走。”
“老大，就这么算了？”
“算了？”
李建国阴森森地笑。
“这才刚开始。”
“李晓芳，你以为拿把菜刀就能吓住我？”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们别想在这里安生过日子！”
他们走后，我抱着小明在角落里坐了一夜。
小明在我怀里问：“妈妈，我们为什么不搬走？”
我摸着儿子的头，心里五味杂陈。
“因为这是我们的家，是爷爷留给我们的家。”
“如果我们搬走了，就等于承认了建国叔叔说的话是对的。”
“可是我怕。”
“妈妈也怕。”
我抱紧儿子。
“但是有些时候，越害怕越不能退缩。”
“如果这次退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坏人欺负我们。”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
我想到了我爸，想到了这十年的委屈，想到了小明的未来。
我也想到了复仇。
李建国啊李建国，你以为我真的斗不过你吗？
你错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我的反击计划。
首先，我去买了最先进的录音设备。
不是那种普通的录音笔，而是专业级的。
声音清晰得连呼吸声都能录到。
我把它缝在衣服里面，走到哪录到哪。
李建国每次威胁我，每句恶毒的话，我都偷偷录下来。
“你一个女人，拿什么和我斗？”
“信不信我让你儿子在学校待不下去？”
“这房子是我的，你们滚出去！”
每一句话都是证据，每一句话都是他的催命符。
然后，我开始系统地收集其他证据。
医院的探视记录，我全部打印出来。
十年来，我去医院看我爸的记录有厚厚一摞。
而李建国的记录只有可怜的几次。
每次停留时间都不超过十分钟。
邻居的证词，我也一个个去收集。
虽然大部分人都站在李建国那边。
但还是有几个明白事理的人愿意为我作证。
证明这十年来都是我在照顾我爸。
最重要的是银行监控。
我托关系，花了不少钱。
终于拿到了李建国取钱那天的监控录像。
录像清楚地显示，他拿着我爸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鬼鬼祟祟地取走了所有的钱。
看着录像里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恨得牙痒痒。
除了收集证据，我还咨询了好几个律师。
第一个律师是个年轻人，看起来经验不足。
听了我的情况后只会安慰：
“李女士，您别着急，法律会还您公道的。”
但他说不出具体的解决方案。
第二个律师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油滑得很。
一开口就要五万块律师费，我付不起。
第三个律师终于靠谱了。
她是个女律师，叫张玉华，四十多岁，干练精明。
“李女士，你的情况很明确。”
“按照继承法，你是第一顺序继承人，有完全的继承权。”
“至于摔盆仪式，那只是民俗，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那他偷取银行卡的事呢？”
“如果有证据，可以告他盗窃。”
10
“你说你有监控录像？”
我把录像给她看，她看了之后点点头。
“这个证据很有力，可以证明他是非法取得银行卡和密码的。”
“威胁我和我儿子呢？”
“敲诈勒索，非法侵入住宅。”
“如果你有录音证据的话。”
我掏出录音设备，播放了几段李建国威胁我的话。
张律师听了之后，脸色都变了。
“这个人太过分了！”
“李女士，你这些证据足够让他坐牢！”
“不仅如此，他还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听了律师的话，我心里总算有了底。
原来，法律是站在我这边的。
原来，我手里已经握着李建国的死穴。
我开始反击。
先是起诉他侵占财产，然后是举报他威胁恐吓。
每一个证据我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每一个程序都按法律条文来。
李建国慌了。
那天晚上，他居然找到我家来。
态度比以前客气多了：
“晓芳，咱们有话好说，都是一家人，别闹到法院去。”
“一家人？”
我冷笑，坐在客厅里，连茶水都不给他倒。
“当你威胁我儿子的时候，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我那是开玩笑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话直，没恶意。”
“开玩笑？”我掏出录音笔。
“你听听这是开玩笑吗？”
录音里，他的声音清晰无比：
“信不信我让你儿子在学校待不下去？”
“信不信我让你生意做不成？”
“我告诉你，这只是开始，以后有你好受的！”
他的脸瞬间变白：“你……你录音了？”
“从你第一次威胁我开始。”
我笑得很开心，这是几个月来我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李建国，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好欺负？”
他想抢录音笔，被我躲开了。
“你个贱人，竟然阴我！”
“阴你？”我站得远远的。
“我这叫自卫。”
“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
“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我看着这个曾经嚣张跋扈的男人。
现在像条丧家犬一样哀求我，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李建国，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你让我在村里抬不起头，让我儿子在学校被人欺负。”
“让我的生意做不下去。”
“现在轮到你害怕了？”
“晓芳，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这一次。”
“我可以把钱还给你，房子的事我也不争了。”
“还钱？”我冷笑。
“你以为这只是钱的问题吗？”
“你知道这几个月我和小明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你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每天被同学指指点点是什么感受吗？”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了？”
我走到他面前，凑近他的脸。
“李建国，有些错误是没办法原谅的。”
“你记住这句话，因为很快你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后悔。”
法院很快就受理了案子。
开庭那天，就是这篇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但那还不是结束，那只是我复仇计划的开始。
11
判决下来的当天下午，我就接到了好消息。
“李女士，李建国已经被刑事拘留了。”
警察在电话里告诉我。
“根据您提供的证据，他涉嫌盗窃、敲诈勒索、非法侵入住宅等多项罪名。”
我握着电话，手都在发抖，但不是害怕，是兴奋。
终于，终于轮到他尝尝被法律制裁的滋味了！
当天晚上，我睡了这几个月来最安稳的一觉。
小明也不用再担心被人欺负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李建国进了拘留所。
但我的复仇计划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我做了一件让整个村子都震惊的事情。
我把李建国所有的恶行制作成视频，发到了网上。
视频标题我想了很久。
最后定为：“摔盆夺产的禽兽叔叔，看他如何威胁孤儿寡母”
视频里有他威胁孩子的录音，声音清晰得让人发指：
“信不信我让你儿子在学校待不下去？”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别自找苦吃。”
“这房子是我的，你们滚出去！”
有他深夜破门的监控。
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被拍得清清楚楚。
有他在法庭上的丑态。
那句“我摔了盆就是儿子”被我特意做成了重点片段。
最精彩的是法官的神回复：“那你赔人家个盆。”
我特意把这句话做成了大字幕，配上搞笑的音效。
视频制作得很专业，我专门学了视频剪辑软件。
每一个画面都经过精心设计。
开头是李建国得意洋洋摔盆的画面。
结尾是他在法庭上狼狈不堪的样子，对比强烈，效果震撼。
视频一上传，立刻就火了。
第一个小时就有一千个转发。
第一天就突破了十万播放量。
评论区更是骂声一片：
“这种人渣怎么不去死？”
“摔个盆就想夺人家产？脸呢？”
“可怜那个女人，遇到这种畜生亲戚。”
“现在还有这种封建思想？女儿就不是人了？”
“法官回答得太好了，那你赔人家个盆，哈哈哈！”
“支持这个女人，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这种男人就是社会渣滓，应该被法律严惩！”
我坐在电脑前，一条条看着评论，心里前所未有的舒爽。
李建国，你不是说我一个女人拿什么和你斗吗？
现在你知道了吧。
这个时代，有理的人不一定会输。
有权有势的人也不一定会赢。
第二天，视频就被转发到了本地的论坛和微信群里。
整个镇子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菜市场里，原来那些不肯卖菜给我的摊主。
现在都主动和我打招呼：
“晓芳，你这个视频做得好！”
“李建国这种人就该受到法律制裁！”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平时仗着手下有几个兄弟就横行霸道。”
“你这是为我们女人争了口气！”
学校里，小明的待遇也完全不同了。
王老师主动找我道歉：
“李女士，之前的事情是我处理不当，我向您和小明道歉。”
“王老师，您也是被蒙蔽了。”
“不，我应该更仔细地了解情况，而不是听信一面之词。”
“从今天开始，我会特别关照小明的。”
小明回家后高兴地告诉我：
“妈妈，今天好多同学都说要和我做朋友。”
“还有人说你很厉害，把坏人送进了监狱。”
我摸着儿子的头，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人真是现实，风向一变，态度就完全不同了。
但我不在乎，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三天，更大的好消息来了。
李建国的包工队散了。
12
没有人愿意跟一个被全网骂的人合作。
更没有人愿意跟一个刑事犯合作。
他手下那些小弟也都避之不及，生怕被连累。
而且最要命的是，张翠花也坐不住了。
她带着孩子来找我，眼圈红得像兔子：
“晓芳，我和李建国离婚了，求你放过我们母子。”
我看着这个曾经也帮着羞辱自己的女人，心情复杂。
“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们。”
我倒了杯水给她。
“但是李建国，我不会放过。”
“他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张翠花哭着说。
“他被抓了，名声也毁了，工作也没了。”
“现在连我也离开他了，你还不满意吗？”
“满意？”我冷笑。
“张翠花，你忘了吗？”
“当初我求你们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我是个贪心的女人，说我抢别人家产。”
“现在知道求我了？”
“我……我当时是被他蒙蔽了。”
“蒙蔽？”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是真的被蒙蔽，还是觉得跟着他有利可图？”
“如果我当时真的被你们赶出家门，你们会可怜我吗？”
张翠花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他让我儿子受尽委屈。”
“让我被整个村子的人指指点点，让我生意做不下去。”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
“张翠花，你觉得这些伤害能一笔勾销吗？”
“那你想怎样？”
我眼中闪过寒光：“我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李建国在拘留所待了十五天，出来后发现自己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网上的视频还在疯传。
他的包工队再也没人愿意跟他合作。
村里人见了他都绕着走，连小孩子都会指着他说：
“就是这个人抢侄女的房子。”
他跑到我门前，这次不是威胁，而是哀求。
“晓芳，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给你跪下了！”
我开门，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建国。
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他跪下。
“现在知道跪了？”
“当初你带人破我家门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了！”
“知道错了？”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
“我爸生前最疼你，把你当亲儿子。”
“你是怎么报答他的？”
“他尸骨未寒，你就想霸占他的遗产。”
“你威胁我，威胁我儿子，想把我们赶出家门。”
“现在败了，就来求饶？”
“晓芳，我们是血亲，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我站起身，从包里掏出一个新瓦盆。
重重地摔在李建国面前。
“你不是说摔盆就能继承家产吗？”
“这个盆给你摔，你摔完了，就能继承我爸的债务了。”
“什么债务？”
“医药费债务，三十万。”
“我已经帮你办好了继承手续。”
我笑得像个魔鬼。
“既然你这么想当我爸的儿子。”
“那就连他的债一起继承吧。”
李建国瞬间瘫软在地：“你……你这是害我！”
“害你？”我的笑容更加阴森。
“我这是成全你。”
“你不是一直说你是我爸的儿子吗？”
“儿子就该承担父债。”
“我不签！我不签！”
“不签？”我掏出手机。
“要不要我把你现在跪在地上的样子也拍下来，发到网上？”
“标题就叫：摔盆夺产男子跪地求饶。”
13
“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不能这样对你？”
我蹲下身，凑近他的耳朵。
“李建国，你忘了吗？是你教会我什么叫心狠的。”
那天之后，李建国彻底疯了。
他在街上到处喊：“李晓芳是魔鬼！她害我！她害我！”
路人都躲着他，指指点点：
“这不是那个想抢侄女家产的人渣吗？”
“活该！恶人自有恶报！”
“可怜什么，当初怎么不想想人家孤儿寡母？”
几个月后，李建国在街头要饭时被车撞死。
没有人为他收尸，没有人为他摔盆。
我站在我爸墓前，手里拿着一张法院的债务免除通知书。
“爸，李建国死了。”
“医院说他精神失常好久了，最后被车撞死的。”
“债务也免了，因为继承人死亡。”
我把通知书烧掉，看着火光说道：
“您在天有灵，看到了吗？”
“欺负您女儿的人，已经得到报应了。”
“您说女儿不能摔盆，但我用自己的方式为您报了仇。”
风吹过墓地，树叶沙沙作响。
仿佛老人在点头赞许。
我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小明，伸手摸摸他的头：
“小明，记住今天。”
“有人欺负你，不要只会忍，要学会反击。”
“但是反击要用脑子，要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妈妈，我记住了。”
母子俩手牵手走下山坡。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更新时间：2025-06-11 18:1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