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风吟》第一章:驼铃惊沙
一、黄沙噬日
大漠的日头悬在祁连山巅,将整片戈壁染成赤铜色。陈三刀攥着驼铃的手被晒得脱皮,铜铃上的饕餮纹早已被风沙磨平,却仍在每步颠簸中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十年前那场让他失去三根手指的沙暴。
“三爷,前面就是黑风峡了。”赶驼的老胡吐掉嘴角的草茎,浑浊的眼睛盯着地平线处翻涌的沙雾,“听商队说,上个月有支西域驼队在这儿丢了十二峰骆驼,连驼夫的骨头都没剩下。”
陈三刀摸了摸腰间的牛皮水袋,袋口的兽牙吊坠硌得掌心发疼。这支由三十六峰骆驼组成的商队,载着中原的丝绸、茶叶和瓷器,要去龟兹换取汗血宝马,而他作为“惊风驿”的护商头领,身上还藏着安西都护府的密函——务必将一枚刻着星图的青铜罗盘,交到龟兹左相手中。
“把驼队排成‘北斗阵’,让青狼卫前后警戒。”他扯了扯缰绳,头驼的驼铃突然发出异样的闷响,“老胡,你带三个人去探探峡口,若看见沙地上有狼首印记,立刻回撤。”
二、狼首现形
黑风峡的狭道里,风沙突然变得腥甜。陈三刀摸着岩壁上斑驳的岩画,狼首图腾的眼睛处嵌着枚褪色的红宝石,与他密函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样。十年前,他的师父老驿卒就是在这样的岩画前被流沙吞噬,临终前塞给他半块刻着“风”字的玉璜。
“三爷!西北方有异动!”青狼卫的哨箭划破天际,陈三刀转身时,只见沙丘后涌出一群骑乘骆驼的黑衣人,兜帽边缘绣着银线狼首,正是大漠中令商队闻风丧胆的“沙狼帮”。
“保护货驼!”陈三刀抽出背刀,刀身的血槽还留着三年前斩落沙盗首领的缺口。为首的黑衣人掀开兜帽,左颊的狼形刺青在阳光下泛着青黑,正是沙狼帮二当家“毒牙”。
“陈三刀,你师父欠我们帮主的债,该由你来还了。”毒牙的弯刀磕在岩画上,火星溅在狼首图腾的红宝石上,“把罗盘交出来,老子留你全尸。”
陈三刀的瞳孔骤缩。密函里的罗盘竟被沙狼帮知晓,看来安西都护府中必有内鬼。他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尖淬着大漠蝮蛇的毒液,却在即将命中毒牙时,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沙墙挡下。
“好个惊风驿的刀法。”沙丘上响起清脆的笑声,蒙着青纱的女子骑在白骆驼上,腕间的银铃与驼铃声诡异地同步,“不过沙狼帮要的是罗盘,你护着货驼作甚?”
三、星图迷局
女子的白骆驼踏沙而来,驼鞍上绣着的星图与陈三刀怀中的罗盘纹路一模一样。她掀开青纱的瞬间,左眼角的泪痣像滴凝固的血,让陈三刀想起十年前那个在驿站借宿的波斯商女,临终前也是这样的眼神,将半块玉璜塞进他掌心。
“你是谁?”陈三刀的刀刃转向女子,却发现沙狼帮的喽啰们此刻竟僵立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为何知晓罗盘之事?”
女子轻笑,指尖划过骆驼鞍上的星图:“我是龟兹的星象师,奉左相之命来迎罗盘。”她忽然望向黑风峡深处,那里传来隐晦的机括声,“沙狼帮的人触发了 ancient 沙墓的机关,再过半盏茶时间,整座峡谷都会被流沙吞没。”
陈三刀的后背撞上岩壁,岩画上的狼首眼睛突然转动,露出里面的青铜齿轮。他终于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若见狼首泣血,便将玉璜嵌入星图,切记,不可相信任何带泪痣的人。”
“把玉璜给我。”女子的语气骤然冰冷,白骆驼突然仰天长嘶,沙地上浮现出北斗状的流沙漩涡,“你以为安西都护府的密函为何会泄露?老驿卒的死,可是拜龟兹左相所赐。”
四、沙墓惊风
陈三刀的手摸向怀中的玉璜,却在触到的瞬间被女子的银铃绳缠住手腕。她的青纱被风沙掀开,右耳后竟有与他师父相同的狼首刺青,只是颜色更深,像是用毒血所纹。
“十年前,老驿卒带着罗盘逃进大漠,我师父作为沙狼帮的大当家,追至黑沙崖时被他用玉璜开启沙墓,活埋在星象台下。”女子的银铃绳收紧,陈三刀的背刀“当啷”落地,“如今我拿罗盘,既是替父报仇,也是为了阻止龟兹右相的野心。”
峡谷深处的机括声越来越近,沙地上的北斗漩涡开始吞噬驼队的货物。陈三刀望着挣扎的老胡,忽然想起他曾在驿站说过,龟兹左相和右相之争,实则是星象师与祭司的千年恩怨。
“好,我跟你去星象台。”他将玉璜拍进岩画的狼首眼窝,青铜齿轮转动的轰鸣盖过驼铃,“但你要先放了我的人。”
女子的泪痣在火光中泛着妖异的红,她挥手撤去定身咒,沙狼帮的喽啰们立刻作鸟兽散。陈三刀趁机夺过她手中的星图,却发现图上的北斗七星,竟与他玉璜上的刻痕完全吻合。
“陈三刀!”老胡的呼喊混着沙暴,陈三刀转身时,只见黑风峡的崖顶突然坍塌,漫天黄沙如巨蟒般席卷而来,而女子的白骆驼,正驮着罗盘向沙墓深处踏去,银铃声在沙暴中渐渐消散,像极了师父临终前的叹息。
五、星陨沙海
沙暴来得快去得也快,陈三刀从沙堆里爬出来时,三十六峰骆驼已剩下不到十峰,货箱散落一地,丝绸和瓷器被黄沙掩埋,只露出半幅波斯地毯,上面绣着的星象图,与女子驼鞍上的一模一样。
“三爷,老胡他……”青狼卫的小顺子跪在沙丘后,老胡的尸体被流沙埋至胸口,手中紧攥着半块染血的玉璜——正是陈三刀从未见过的另一半。
陈三刀接过玉璜,发现合璧后的玉璜中央,竟刻着“风吟”二字,与惊风驿的匾额相同。他忽然想起女子临走时的话:“星象师与祭司的血,才能让星图归位。”而她左眼角的泪痣,正是星象师的印记。
“收拾货物,继续赶路。”他擦去刀刃上的沙粒,望着沙墓方向的星芒,“去龟兹的路,还有三千里。”
暮色中的大漠响起驼铃,陈三刀摸着怀中的罗盘,齿轮转动的声音混着心跳,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师父在驿站后巷被追杀时的脚步。他知道,这场关于星图与罗盘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大漠的风,终将掀开所有被黄沙掩埋的真相。
(第一章完)
《大漠风吟》第二章:星台遗恨
一、夜宿绿洲
月牙泉的波光映着北斗七星,陈三刀用弯刀剖开老胡手中的玉璜,合璧后的“风吟”二字在月光下泛着青芒。小顺子蹲在篝火旁熬煮驼奶,火光映着他脸上的刀疤,那是去年在玉门关外替陈三刀挡下沙盗的飞斧所留。
“三爷,老胡临终前攥着玉璜笑了。”小顺子递来半碗热奶,碗沿缺角处刻着惊风驿的徽记,“他说‘风吟台开,星落龟兹’,像是句偈语。”
陈三刀摩挲着玉璜边缘的齿痕,忽然发现合璧处露出的细缝里,嵌着半片残破的羊皮纸。展开时,褪色的朱砂绘着龟兹城的平面图,城中央的星象台被红笔圈住,旁边注着:“祭司血祭,星图归位”。
绿洲边缘的胡杨林传来夜枭啼叫,三峰驮着货物的骆驼突然受惊,驼铃乱响中,陈三刀听见沙地上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反手甩出透骨钉,钉尖划破黑衣人的面巾,露出右耳后与星象师女子相同的狼首刺青。
二、沙盗追魂
黑衣人共有七人,兜帽下的刺青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正是沙狼帮的“夜狼卫”。陈三刀认出为首者是毒牙的副手“沙狐”,他曾在黑风峡见过这人用银铃操控流沙。
“陈三刀,把罗盘交出来,我们帮主饶你不死。”沙狐的弯刀在手中旋出银弧,脚边的沙粒随着他的步法聚成狼首形状,“十年前老驿卒偷走星图玉璜,害得我们大当家被活埋在星象台,这笔账——”
话未说完,陈三刀的背刀已劈断他的刀链。当年师父曾说,沙狼帮的“流沙术”需以银铃为引,毁了铃铛便能破阵。他踢飞沙狐腰间的银铃,刀刃抵住对方咽喉时,却发现其颈间挂着枚与星象师女子相同的红宝石吊坠。
“说,星象师为何要罗盘?”陈三刀扯下吊坠,红宝石内部竟刻着龟兹右相的徽记,“龟兹左相和右相之争,到底关乎什么?”
沙狐的眼中闪过骇然:“你以为星象师是帮左相?她是右相的人!十年前老驿卒替左相偷了星图,我家大当家追至黑沙崖,却被星象师用沙墓机关活埋——”
绿洲深处突然传来驼铃异响,陈三刀回头时,只见白骆驼的影子掠过胡杨林,青纱在夜风中翻飞,左眼角的泪痣如血珠坠地。星象师女子竟去而复返,手中握着的,正是他藏在货箱底层的青铜罗盘。
三、星图现形
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月牙泉,齿轮转动声中,泉底浮出一座青铜星象台,台面上的北斗凹槽,与合璧后的玉璜严丝合缝。星象师女子踏水而来,青纱浸透后贴在身上,显露出左臂的狼首刺青——与陈三刀师父的刺青一模一样。
“原来你是老驿卒的女儿。”陈三刀握紧玉璜,终于明白她为何知晓沙墓机关,“十年前你在惊风驿借宿,我师父将半块玉璜交给你,自己带着罗盘引开沙狼帮。”
女子的泪痣在星象台的光芒中泛起金芒:“我叫阿斯塔,是龟兹星象师最后一脉。右相祭司想要重启星象台,用‘星陨术’覆灭左相的军队,而启动星象台的钥匙,正是你手中的玉璜与罗盘。”
沙狐突然暴起,弯刀刺向阿斯塔的后心。陈三刀本能地扑过去,背刀挡住攻势,却被沙狐的袖箭射中左肩。阿斯塔转身甩出银铃,流沙瞬间吞没沙狐,她扶住陈三刀时,指尖触到他后颈的狼首刺青——与沙狼帮大当家的刺青分毫不差。
“原来你才是沙狼帮的少帮主。”阿斯塔的声音带着颤抖,“老驿卒当年救你时,你颈间就挂着狼首玉璜,他为了保护你,才假死遁入惊风驿。”
四、沙墓密辛
星象台的齿轮开始倒转,月牙泉的水迅速干涸,露出台面上的星图凹槽。陈三刀看着阿斯塔眼中的挣扎,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若见狼首泣血,便将玉璜嵌入星图,切记,不可相信任何带泪痣的人。”
“阿斯塔,你父亲当年追的不是老驿卒,是右相的祭司。”他扯下阿斯塔腕间的银铃,里面掉出半张羊皮纸,“老驿卒是龟兹左相的暗桩,他偷走星图,是为了阻止右相血祭星象台。”
阿斯塔的青纱飘落,露出右耳后的刺青已被鲜血染红:“你以为左相是善类?星象师与祭司本是同源,百年前左相为了夺权,将我们星象师贬为‘妖女’,我父亲作为沙狼帮大当家,不过是想替星象师一脉讨回公道!”
星象台突然发出轰鸣,北斗凹槽中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柱身刻着陈三刀在黑风峡见过的狼首图腾。阿斯塔趁机夺过玉璜,将其嵌入罗盘,星图顿时发出刺目金光,映出泉底沙墓的入口——那里躺着具穿戴龟兹左相服饰的骸骨,手中握着的,正是沙狼帮大当家的狼首弯刀。
五、星陨将至
陈三刀望着骸骨颈间的玉璜残片,终于明白十年前的真相:老驿卒与沙狼帮大当家本是同袍,为了阻止右相血祭,一人假死护星图,一人落草守沙墓。而阿斯塔,既是星象师的传人,也是沙狼帮的少主,注定要在左相与右相的博弈中挣扎。
“阿斯塔,星象台一旦启动,龟兹城将被星陨之力夷为平地。”陈三刀按住她握罗盘的手,左肩的血滴在星图上,竟让北斗七星的轨迹发生偏移,“我颈间的刺青,是老驿卒用沙狼帮的‘血誓纹’替我挡灾,他临终前说的‘不可信泪痣’,其实是怕你被右相利用。”
阿斯塔的泪痣突然溢血,她看着星图上陈三刀血迹形成的新轨迹,忽然冷笑:“晚了,右相的祭司已在龟兹城准备血祭,唯有启动星象台,才能用‘星陨术’反制。陈三刀,你身上流着沙狼帮的血,难道要看着龟兹百姓被左相的铁骑踏平?”
沙墓深处传来机括崩塌的声音,月牙泉的沙地上浮现出龟兹城的幻象,城中央的星象台正在聚集乌云。陈三刀望着阿斯塔眼中的决绝,忽然想起老胡临终前的“星落龟兹”,终于明白,这趟护送罗盘的任务,从来不是简单的密函传递,而是要在星象师与祭司的千年恩怨中,选择让哪一方的星辰陨落。
“好,我陪你去星象台。”他扯下颈间的狼首吊坠,与阿斯塔的红宝石合璧,“但我要你发誓,无论胜负如何,都要保龟兹百姓平安。”
阿斯塔的泪痣在星芒中渐渐淡化,她将罗盘按进星象台,青铜柱突然发出狼嚎般的轰鸣。陈三刀望着沙墓入口浮现的星陨轨迹,知道这一步踏进去,等待他们的将是龟兹城的血雨腥风,以及大漠深处,那被黄沙掩埋了千年的星象师秘辛。
(第二章完)
《大漠风吟》第三章:星途迷踪
一、沙海诡雾
龟兹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陈三刀望着城墙上飘扬的狼首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愈合的刀伤。阿斯塔的白骆驼走在最前,驼鞍上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城中央的星象台——那里正腾起紫黑色的云,如巨蟒般吞噬着阳光。
“右相的祭司已经开始血祭了。”阿斯塔的声音混着风沙,青纱下的面色比月牙泉的水还要冷,“星象台的‘星陨术’需要十二名星象师的血,而右相抓了龟兹所有带泪痣的女子。”
商队在戈壁边缘休整,小顺子望着远处的沙暴,忽然指着驼队后方:“三爷,有人跟着我们,是沙狼帮的暗哨!”
陈三刀转身,只见三匹沙狐皮蒙面的坐骑踏沙而来,鞍上挂着的银铃与阿斯塔的一模一样。为首者掀开皮氅,露出左颊的狼首刺青——正是沙狼帮现任帮主“血手”,十年前黑沙崖之战的幸存者。
二、狼首双生
血手的弯刀劈落时,陈三刀的背刀恰好抵住他的刀链。两人的刺青在阳光下交叠,竟形成完整的狼首图腾,让阿斯塔手中的罗盘突然发出蜂鸣。
“陈三刀,你果然是老帮主的遗孤。”血手的眼中闪过狂喜,“当年老帮主被老驿卒推进沙墓,临终前说他的骨血带着‘风吟’玉璜,如今看来——”
阿斯塔突然甩出银铃,流沙在血手脚下聚成漩涡:“他不是沙狼帮的人!十年前老驿卒救他时,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颈间挂着的狼首玉璜,是左相的调令符!”
陈三刀的手摸向后颈的刺青,记忆如沙暴般袭来:他曾在惊风驿的密卷里见过左相的徽记,与玉璜上的“风吟”二字同源。而血手所说的老帮主,很可能是他从未谋面的生父。
“星象师的话不可信!”血手挣脱流沙,弯刀直取阿斯塔咽喉,“左相当年灭了星象师一脉,老帮主为护你父亲而死,你竟帮着左相的余孽?”
罗盘突然发出刺目金光,陈三刀的玉璜与血手腰间的狼首佩剧烈共振,沙地上浮现出龟兹城地下的星象台结构图——十二根青铜柱对应十二星象师,而中央的祭坛,正需要狼首血脉的血祭。
三、血祭迷局
龟兹城的西街挤满了逃难的百姓,陈三刀跟着阿斯塔拐进暗巷,鼻尖萦绕着焚烧艾草的气味。星象台方向传来的狼嚎越来越近,每一声都让他后颈的刺青发烫,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力量在召唤。
“左相的密探在前面设了关卡。”阿斯塔掀开青纱,露出藏在袖中的星图残页,“十年前老驿卒交给你的玉璜,其实是开启星象台地宫的钥匙,而地宫深处,沉睡着龟兹开国君主的星象盔甲。”
巷口突然冲出一队戴面具的祭司,手中的蛇形权杖上缠着活物般的金链。陈三刀认出那是右相的“蛇首卫”,曾在玉门关外见过他们用活人血祭星象。
“星象师的余孽,纳命来!”为首的祭司甩出金链,链头的蛇首毒牙泛着蓝光,“右相大人说了,只要拿到狼首血脉的血,星陨术便可启动!”
阿斯塔的银铃突然碎裂,流沙失去控制。陈三刀将她护在身后,背刀劈开金链的瞬间,血手的沙狼帮暗哨从屋顶跃下,与蛇首卫战作一团。他趁机踹开暗巷的木门,里面堆满了龟兹少女的绣鞋——正是右相血祭的受害者。
四、星台血誓
星象台的青铜门在罗盘光芒中开启,陈三刀跟着阿斯塔踏入地宫,头顶的星图穹顶映着地面的祭坛,十二根青铜柱上刻满了狼首与蛇首的博弈。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一套嵌满星石的盔甲,正是老驿卒密卷中记载的“星陨甲”。
“穿上它,你就能调动星象台的力量。”阿斯塔的声音带着颤抖,“但代价是——”
话未说完,地宫顶部突然坍塌,右相的首席祭司“夜蛇”踏沙而来,手中提着的,正是血手的狼首佩。他脸上的蛇形刺青在星石光芒中扭曲,像极了十年前吞噬老驿卒的流沙。
“陈三刀,你果然是老帮主的儿子。”夜蛇的权杖指向祭坛,十二根青铜柱开始吸血,“当年左相灭了星象师,我师父沙狼帮大当家为护星象图而死,如今你要替左相重启星陨术?”
陈三刀望着星陨甲上的狼首眼窝,突然想起阿斯塔父亲临终前的话:“狼首与蛇首,终将在星象台前归一。”他转头望向阿斯塔,发现她左眼角的泪痣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夜蛇相同的蛇形纹路。
五、双星归一
“原来你才是右相的人。”陈三刀握紧玉璜,发现阿斯塔的青纱下,右耳后的狼首刺青早已变成蛇首,“十年前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拿到狼首血脉,完成血祭。”
阿斯塔的泪痣彻底化作蛇信,她的声音不再清冷,而是带着祭司特有的沙哑:“星象师与祭司本是同源,百年前的分裂不过是左相的阴谋。陈三刀,你体内流着沙狼帮的血,只有我们联手,才能让星象台重现荣光。”
夜蛇的权杖重重砸在祭坛上,十二根青铜柱发出刺耳的共鸣。陈三刀看着星陨甲上的星石逐一亮起,终于明白老胡的“星落龟兹”不是预言,而是诅咒——当狼首与蛇首的血脉同时站在星象台前,星陨术便会吞噬一切。
“对不起,师父。”他将玉璜拍进星陨甲的狼首眼窝,星石光芒瞬间笼罩全身,“我终究还是成了血祭的棋子。”
阿斯塔的蛇首刺青与他的狼首刺青交相辉映,星象台的穹顶突然裂开,北斗七星的光辉倾泻而下,在祭坛上形成巨大的沙漏。陈三刀望着沙砾中浮现的龟兹城幻象,知道这一战之后,无论是星象师还是祭司,都将在大漠的风沙中失去踪迹,而他,注定要成为星陨术的祭品,让龟兹城的百姓在星落之后,迎来新的黎明。
(第三章完)
《大漠风吟》终章:星陨无痕
一、血祭启幕
星陨甲的星石在陈三刀胸前灼出焦痕,每一道光芒都像在割裂他的血脉。阿斯塔的蛇首刺青爬满右脸,她的银铃碎渣嵌入掌心,鲜血滴在祭坛上,与陈三刀的血交融成北斗形状。夜蛇的权杖发出尖啸,十二根青铜柱开始逆时针转动,星象台的穹顶裂开缝隙,滚烫的星砂如暴雨坠落。
“陈三刀,你看这星陨术——”夜蛇的笑声混着星砂撞击声,“狼首与蛇首的血祭,终将让龟兹城回归星象师的荣光!”
陈三刀望着星陨甲上渐渐熄灭的星石,终于明白老驿卒为何将他藏在惊风驿——他既是沙狼帮的少帮主,也是左相的血脉,天生便是星陨术的活祭。阿斯塔的青纱早已被星砂焚尽,露出的右耳后,刻着与夜蛇相同的祭司密文,那是百年前星象师背叛者的印记。
“原来你从未相信过我。”陈三刀的背刀坠地,刀刃映出阿斯塔眼中的疯狂,“十年前在驿站的相遇,不过是你计划的开始。”
二、沙海焚心
星砂落在祭坛上,燃起幽蓝的火焰。阿斯塔抓起星陨甲的狼首 helm,戴在陈三刀头上时,他后颈的狼首刺青突然与 helm 眼窝重合,星象台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相信?”阿斯塔的指尖划过他流血的唇角,“我父亲被左相的铁骑踏碎头骨时,你父亲正拿着星象图与左相庆功。陈三刀,你我之间,从来都是血与血的偿还。”
夜蛇的权杖重重砸在祭坛中央,星陨术的沙漏彻底成型。龟兹城的幻象在沙砾中破碎,百姓的哭喊穿过星象台的穹顶,像极了十年前惊风驿被沙暴吞噬时的声响。陈三刀望着阿斯塔眼中倒映的星砂,忽然想起老胡临终前的微笑——原来“星落龟兹”的真正含义,是让星象师与祭司的恩怨,随星陨一同湮灭。
“动手吧。”他握住阿斯塔持匕首的手,将刀刃刺入星陨甲的心脏位置,“让一切,都结束在这星砂里。”
三、星陨时刻
匕首没入的瞬间,星陨甲的星石全部爆裂。陈三刀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抽离,像极了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玉璜时的温暖。阿斯塔的蛇首刺青开始崩裂,右脸的皮肤如沙砾般剥落,露出底下未愈合的刀疤——那是十年前她替父亲挡下左相暗箭的印记。
“原来……你还是骗了我。”陈三刀看着她眼中重新浮现的泪痣,忽然笑了,“你根本不是右相的人,你是……”
“是星象师最后的血脉。”阿斯塔的声音哽咽,蛇首刺青彻底消失,露出左眼角的泪痣在星砂中闪烁,“右相逼我戴上蛇首纹,就是为了让你相信血祭的必要……”
夜蛇的惨叫打断她的话,星陨术的反噬让他的身体开始沙化。陈三刀趁机扯下星陨甲的 helm,将其砸向沙漏中心,青铜齿轮的碎片飞溅,其中一片划过阿斯塔的咽喉,鲜血溅在星象台的星图上,竟让即将坠落的星砂改变了轨迹。
四、风吟永寂
星象台在轰鸣中坍塌,陈三刀抱着阿斯塔冲出地宫时,龟兹城的上空已布满星砂组成的狼首与蛇首。他后颈的刺青随着星陨甲的碎裂而消失,仿佛那些年的风沙,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陈三刀,你看……”阿斯塔的手指向星空,星砂组成的双星正在融合,“星象师与祭司,终于在星陨中归一了。”
她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胸前,泪痣渐渐淡成沙粒。陈三刀摸着她腕间的银铃碎渣,忽然想起初见时她白骆驼上的星图,原来所有的算计与欺骗,都抵不过大漠风沙中的一眼相望。
星砂组成的狼首突然分裂,化作流星雨坠向龟兹城。陈三刀抱着阿斯塔躲进沙巷,看着星陨术的余波将星象台夷为平地,而龟兹城的百姓,正从各个角落涌出,在星砂雨中跪拜。
五、沙海余生
三个月后的惊风驿,陈三刀望着案头的半块玉璜,上面的“风吟”二字已模糊不清。小顺子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从龟兹城带回的羊皮卷,上面新刻着:“星陨之夜,双星归一,狼首与蛇首的血,终将化作大漠的风。”
“三爷,商队准备出发了。”小顺子看着他腕间新系的银铃,那是用阿斯塔的碎铃重铸的,“这次去龟兹,还要带罗盘吗?”
陈三刀摸了摸腰间空荡的刀鞘,自从星陨术后,他再未碰过背刀。窗外的驼铃响起,他望着大漠尽头的星芒,忽然轻笑——有些秘密,就让它永远埋在沙海之下吧。
风沙掠过驿馆的匾额,“惊风驿”三个字被磨得发亮。陈三刀戴上斗笠,走向等待的驼队,衣摆带起的沙粒在空中聚成狼首形状,又迅速被风吹散。大漠的风,终将吹散所有的恩怨与血誓,只留下驼铃声响,在沙海间,永远回荡着星陨的余音。
(全书完)
更新时间:2025-04-16 01:46:18